（作者：钱承飞）10月29日，时隔50年后的“喜儿”与“大春”在杭州再次相逢：“看眼前是何人，又面熟来又面生，是谁?是谁?他好像亲人，他好像是…大春……”74岁的石钟琴与72岁的史钟麒重演了当年风靡一时的革命样板戏之一芭蕾舞剧《白毛女》第七场选段，优美的音律和娴熟的舞姿，让前来参加“新原力论坛”的全球医健领域顶尖专家陶醉其中……

作为特邀嘉宾，芭蕾舞蹈家史钟麒从美国旧金山湾区赶来作了“健康与艺术”的演讲，让与会者耳目一新。而他奇特的人生经历更让人们惊讶和感慨。

史钟麒于1947年出生于上海市杨浦区，他还有一位孪生弟弟史钟麟，他俩13岁那年一起被刚成立的上海舞蹈学校选中，成为新中国第一代芭蕾舞演员。民族歌剧《白毛女》搬上芭蕾舞台，成为芭蕾舞剧，随后又“升格”为八大样板戏之一，在全国掀起了学跳喜儿和大春的高潮。

救场如救火！1968年夏天，上海芭蕾舞团由于一起“食物中毒”，放倒了主演“大春”的凌桂明和欧阳云鹏，导演临时决定让时年21岁的“备胎”史钟麒上场救急，他犹豫了一阵子就说:“既然领导信任，我想可以试试。”一幕接一幕的演出，并没有出什么纰漏，好在他平时用心学习两位主演“大春”舞姿，台下观众也没有感觉到换了“大春”演员！而对于史钟麒来说，替身“大春”是迈出了艺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作为芭蕾舞剧《白毛女》主角大春之一，史钟麒断断续续演了九年。此后，史钟麒在艺术上日趋成熟，1973年上海芭蕾舞团芭蕾舞剧《苗岭风雷》，主演雷排长一;1978年上海芭當舞团主演双人舞《青松赞》之一(获上海青年汇演奖);1979年上海芭蕾舞团芭蕾舞剧《天鹅湖》，主演王子之一;1989年在美国伊利诺州 Rockford市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主演魔术师。1990年美国纽约，《梁山伯与祝英台》主演梁山伯；2001年美国加州硅谷，舞刷《丝路花雨》，主演神笔张；2013年美国硅谷，独舞《抹去吧，眼角的泪!》，并任艺术总监；2016年美国加州新世纪舞蹈学校，《胡桃夹子在中国》饰演孙悟空；2017-2018年，美国加州大型音乐剧《华夏魂》任艺术总监，并参与舞蹈、戏剧的创作。2017年成立美国旧金山东湾史老师芭蕾学校。

从1979年起，他还在《生活的颤音》、《丹凤朝阳》、《一代风流》、《教练和他的妻子》等多部影视剧中担任主角，让影迷们过目不忘。

学现代舞的中年留学生

1988年9月17日是史钟麒难以忘怀的出国日子！他在国内补习了一年半的英语后，就申请去美国盐湖城州立大学学习现代舞，第一次因为手续不齐而被拒签，后来在该校现代舞系老师的帮助下，顺利拿到留学签证。在国内数十年，跳芭蕾舞、拍电影、出国访问演出，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打招呼，甚至请签名，这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内心充满骄傲的男人。而此时此刻，那一切都成了过去式，鲜花、掌声已成幻觉。在飞机起飞美利坚的一瞬间，他马上意识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飞机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史钟麒办好入关手续，迎面看见迎接史的上海老邻居陈珏和她的丈夫，一路的担心、顷刻释怀。在他们家住了两天，游览了旧金山后，飞往目的地盐湖城。作为犹他州首府，位于美国中西部，因一个含盐量极高的大湖而得名。犹他州州立大学离市中心不远，位于较平坦的坡地，校园很大，十多栋教学大楼和其他设施散布在宽大的校园里。设在艺术系教学大楼二楼的现代舞专业，在美国舞蹈界的地位崇高，系主任是前纽约现代舞团的主要演员。

30年之前，盐湖城的房子租金不算贵，史钟麒与两位已入学的中国留学生合租一个两卧一厅的房间，租金280美元，他俩毎人一间卧室各付100元美元，史钟麒付80美元住客厅，付的虽比他们少，但对于他已是天价了，七倍于当时在国内的月工资。住处离学校不远，因是上坡路，步行约需半个多小时。一个行将离校的留学生送给他一辆英国产的旧自行车，稍加修理，天天骑车来回，省下不少时间。就这样，41岁的留学生踏进了美国大学的现代舞课堂。

现代舞课程中有舞蹈技术和理论课，舞蹈技术对他这个成熟的芭蕾舞演员来说是轻车熟路，他完成的比年轻的大学生要好很多，但理论课就是他的特弱项了。现代舞与古典芭蕾完全不同，如果说芭蕾是一个平面的叙述的话，那现代舞就是一个立体了，角度多元，内容丰富、深奥，伴随一些哲学的理念。老师发下来的讲义大部分看不懂，听课就更糟糕，只能连猜带蒙，每次下了课，头脑发胀，夜里睡不着，紧迫感和失落感交替来袭。怎么办?迎头赶上！在沉浸式环境里，史钟麒的英语进步还算是很快。平生第一次接触现代舞的理论，虽为时短暂，但对于他的舞蹈生涯非常重要！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也明白了痴迷的芭蕾舞之外，还有当初基于“反芭蕾”而诞生的现代舞，这种以日常生活美学和形体美学为宗旨的舞蹈，使舞者从古典芭蕾的束缚中获得躯体与灵魂的释放与自由。创始人邓肯的“自由舞”、“赤脚舞”把芭蕾带入另一个更为自由的天地。学习了现代舞，对史钟麒以后在海外的表演和教学两方面，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安顿下来以后，第一件头疼事是学费。其他理工科的留学生大都会有一些奖学金，但是他一分没有，完全靠干瘪的口袋。1988年，中国人并不富裕，他的工资就是当时的平均水平，每月70多元，如欲买包括缝机、自行车、收音机的“几大件”，要省吃俭用好几年。这一次来美国，找了不少门路，总算兑换到1600美元，比起钱包里只有40美元到美国的的留学生已算“巨富”。报到时，他交了学费和其他费用，花了900多元，付一个月房租$80元加一个月的押金$80元，买一些食物，剩下不多。如果没有其他来源，第二个学期别说学费交不出，连吃饭都成问题，该怎么办？

盐湖城里扫落叶

开学后，史钟麒去系里秘书那儿，查询是否有打工的机会。秘书仔细听了他的陈述，安慰说，她会尽量安排。果然二天后就通知他去干活。她拿出一份挂历，把史钟麒近期打工的日期和时间都仔细地标在了上面。与此同时，她还与本校芭蕾舞专业的老师取得联系，安排史钟麒去那里教课。她是虔诚的摩门教徒，外表文静，心底善良，总是设法帮别人，一些有需要的学生都受到过她的帮助。秘书替史钟麒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去人家的院子里扫树叶，把树叶装入大塑料袋，然后跟车，把一袋袋树叶搬进垃圾场就可以了。星期六上午8点30分，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老美按响了他的门铃，开车接他到家里。盐湖城里，居民住房大都是独立洋房，前后院很大，不知名的大树很多，也有一些挂满了果实的果树。进入深秋后，堆满院子的落叶必须在下雪前清理干净，如等到下雪后再处理会非常麻烦。那天去了两家人家，加上吃午饭的时间，总共用了七个小时，老美送他回宿舍前，给了40美元的报酬。拿到这些钱，他心里非常兴奋。一天的收入，几乎相当于当时国内四个月的工资。以后，每个星期六之前，秘书都会替他安排好活计，加上经常去芭蕾舞专业教课，收入増加，史钟麒对未来的忧虑就大大缓解了。

在第一学期快结束时，同班同学徐珏，曾经在芭蕾舞剧《白毛女》电影里张二婶的扮演者，从芝加哥地区小城罗克福德来电，邀请史钟麒去她那里的芭蕾舞团出演《胡桃夹子》里的魔术师一角，机不可失，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胡桃夹子》在小城上演了三场，后来还去邻近的威斯康辛州阿西卡西演了两场，都很顺利。徐珏以及她的团队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临走还给了他一张一千多美元的支票，那是他此生中拿到最大的一笔钱。史钟麒说：“其实我应该感谢她，是她让我在异国他乡获得一次艺术上的充电，让我这个训练有素的芭蕾舞演员在入行28年之后第一次看到，并参演了这部世界著名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

当上车衣厂老板

1991年年初，史钟麒女儿和太太也来到美国与他团聚，度过了一段艰苦而快乐的日子。这年年底，他拍完电视剧《新大陆》从芝加哥回纽约不久，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绿卡，全家人十分兴奋，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

史钟麒为了谋生去了纽约，因为他对服装有兴趣，一来到就把眼光集中在制衣业上。纽约有大大小小的车衣厂七千余家，散落在它的五个行政区，其中最密集的是曼哈顿中城。在这儿，史钟麒除了每个周末教舞练舞外，大部分时间泡在制衣行业里。因为很早就喜欢搞服装，所以刚到纽约不久，就去多个制衣厂混过，从普通的单针工，到专做样板的技工，再到服装公司的生产经理，各个环节了然于胸，于是就开了一家车衣厂，实际上就是一个简单的“车间”，一共30多人。为了留住工人，他这个“老板”绞尽脑汁，保证每天有活儿干。而上游公司是否有订单，能否按时把裁剪好的衣片送来，是最为头痛的日常问题。荆棘丛生才是人生的常态。舞蹈演员开衣厂，在当时简直是奇闻！在纽约开衣厂，特別是新开的衣厂，老板必须是“什么都拿得起来”的“超人”。史钟麒每天工作十个多小时，面对数不清的问题。没有休息没有假期，机器坏了了自己修，电器故障自己排除。虽然可以请技工来修理，但要价奇贵，只好自己试着干。雇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老板却必须对衣厂的一切负责。为了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订单，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这一切，对于在文艺圈内长大、有着丰富从艺经历的他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折磨。每天晚上，史钟麒都会责问自己，到底自己想要什么，他坚信“自己属于舞蹈、属于艺术”,考虑再三后，他就把开了二年的车衣厂关了。

主演“神笔张”

史钟麒自喻为“穿上红舞鞋的老男人！”30年以来，他从美国中部的盐湖城开始，先后到北部的芝加哥、东部的纽约、西部的旧金山湾区，到处都留下他中年以后的“舞步”。

2000年，史钟麒离开纽约一到旧金山湾区，老同学张军锋等人马上邀请他参加在硅谷排演的《丝路花雨》。该大型民族舞剧原创是甘肃省歌舞刷院，取材于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故事曲折，引人入胜。舞剧以中国传统的舞蹈语言为基础，熔汇了西亚各国的民族民间舞蹈，凸显民族特色、民间风情。服装的艳丽，民间舞蹈的美妙，充分展示了盛唐时期中国与西域各国的友好来往以及善恶之间的斗争。舞剧重现了敦煌石窟壁画反弹琵琶伎乐天”那美妙绝伦的舞姿，风靡一时。

这个舞蹈团是由中国台湾来的移民创建的，后来陆续加入不少中国大陆的文艺爱好者。该剧演员众多，除了陆建萍、西域年轻商人、反派头头和我这4个演员有专业背景外，其他演员都是业余的，不少人连舞蹈都没有学过，更没有上过舞台，其中不乏硅谷的电脑工程师、房产经纪人、医生，但每一个人排练时都非常认真，极为投入。全剧排练了4个多月，史钟麒所有的周末都在硅谷的排练场度过，此剧在硅谷连演了两场，十分成功。第二场演完后，舞台监督过来给了史钟麒一个红包，打开一看，里面有50美元。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给我一人?原来是剧中他演的“神笔张＂被打死，连演了两场，死过两次，这不吉利。春节临近，作为扮演者需要冲冲“霉气”，红包是用来驱邪的。

核桃溪的“孩子王”

从2001年起，史钟麒任教的团体中又多了一个核桃溪镇。这个社区康侨文化社”下的舞蹈团创立者是一群有志于弘扬中华文化的中国台湾移民。与众不同之处，学生中很多是老美从中国领养的孩子，都说地道的英语。还开设一所中文学校，学生中除了ABC(生在美国的中国人）以外，就是这些洋父母们从中国领养来的孩子，蕴含的是对华裔血统的儿女良苦用心，让他们在接受主流社会教育的同时，不忘母国的语言和以舞蹈为代表的文化。每年六月放暑假前，舞蹈团举行汇报演出，礼堂挤满了学生的家长和附近几个社区的居民。无论孩子们表演得怎么样，家长一律报以最热烈的掌声，使得小演员自始至终保持高度热情。平时，舞蹈团常常去社区老人中心、学校作慰问演出。2006年，团里排练了一台节目总共10个舞蹈，其中有史钟麒和他的学妹张静演出的《白毛女》中喜儿与大春双人舞，其余9个节目中3个是史钟麒编排的、5个指导排练的。他看到她们成功演出，很有一种成就感。自然而然，史钟麒老师成为他们的“孩儿王”了！

史钟麒每个星期天教三堂课，共四个半到五个小时。十多年以来，一批又一批学生结业后离开，他总是恋恋不舍，有一次实在抑制不住，当着学生的面抽泣起来，学生们倒过来安慰他！

69岁的“孙猴子”

2016年是猴年，史老师69岁。他的学妹陆芬华老师开办“新世纪舞蹈学校＂筹备演出《胡桃夹子在中国》，用经典芭蕾舞削《胡桃夹子》嫁接“中国元素”，打造一出全新的舞剧。原剧的“魔术师”被换成了“孙悟空”。陆芬华要便要史钟麒来演这个主角，这对于他来说可是空前的挑战：戏里的齐天大圣极为敏捷，他这把老骨头是否般配？再说他是学芭雷的，年轻时虽学过功夫，舞弄过刀枪剑棍，但几十年过去，即便剩一点点功架、步法，离塑造一个生龙活虎的孙悟空还差得太远。还有一个最令他犹豫不决的是伤病。他的左膝盖自从1965年受伤后，几经治疗，时好时坏，从未间断。1988年到美国后，因学生增多、课时增加，他膝盖负担随之加大许多。他在2015年夏天动了手术，取出了碎裂的滑囊。术后他一面教课，一面理疗，半年后基本恢复，但力量大不如前，而且无法做深蹲的动作。

他权衡再三，觉得还是可以胜任“孙悟空”。从小至今，经过无数次挑战自我的史老师，回到家里后就开始了扮演猴王的准备，他找材料做了一根猴棍。以前没有正规练过把子功，就从网上下载一个视频，按照京剧孙悟空的基本动作，融入芭蕾的一些舞步，天天苦练。几个月下来，手腕常常感到疼痛，但猴棍的基本动作掌握了。他有中国古典舞的基础，所以造型就不是太大的挑战。舞剧中的主要演员小女孩A组和B组，跟随陆芬华老师学芭蕾多年，个人技巧不错，但从来没有练过双人舞，演舞剧就会有不少困难。孩子们是普通中学的学生，还有很多其他学业需要完成，所以练习时间不够，动作不够规范，排练双人舞时史老师就要费更大的力气去教会她们。特别是有些托举、旋转，是她们的难点和弱点。

此剧在2016年初共演了三场，“孙悟空”一出场就赢得满堂喝彩，取得良好口碑。同年春节，旧金山华文电视台在闹市中心直播50万人参加的“中国春节大游行＂，主播现场采访了“孙悟空”史钟麒。很多老外也拉着“孙悟空”留影。

圆成年人芭蕾梦

随着热爱舞蹈的成年人越来越多，史钟麒在附近几个社区中心开成人班，也租借了一个芭蕾舞团的大教室开办了成人舞蹈班，以芭蕾为主再教一些中国古典舞，在有些课堂中间的组合里还加入了一些现代舞的元素，这样的综合课程受到了很多成年人学员的喜爱。为了能教好这些零基础的妈妈们，史老师会用数倍数十倍的时间去备课，可以随时根据不同的音乐编排组合，根据她们各自的特点来选择舞蹈和动作。:学芭蕾最初一二年是打基础，基础打好了，任何新谱子很快就可以上手。“慢工出细活”！他教这个班两年多的时间里，不断地根据学员各自情况调整，逐渐増加难度。有几个上课特别认真、从不缺席的学员体形有了明显的变化，动作掌握也比较到位。一个女学员说，她老公天天与她在一起，明显感到她的腰结实了，精神状态更好了。

目前，史老师舞蹈学校里四个地方注册的学生总共有60多人，其中有一个芭蕾舞教室很大，人数最多的一堂课有26个学生参加。学员中以前有练过瑜伽、太极拳，但当她们接触到芭蕾舞又喜欢上了，发现自己真正热爱的还是舞蹈。她们年轻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学习芭蕾舞，史老师教学特长，正好弥补了她们的遗憾。史钟麒忘不了他的太太张意老师，她是旧金山东湾史老师舞蹈学校的原创人，全方位管理学校，由于她的辛劳和勤奋努力，成就了史老师如今的事业兴旺！

今年的2月15日、史老师舞蹈学校第一次演出，就轰动当地的整个社区。一些华人看了后兴奋地说，这是我们自己的“春晚＂！

传播芭蕾舞在延伸

上课多了，史老师发现很多人对芭蕾的理解和概念都是模糊的，有的甚至是错误的，特别是初来教室的学员。于是他就萌生了开办舞蹈讲座的念头。

60岁学吹打已属稀罕，而史钟麒这个72岁的人今年在美国开启了舞蹈讲座，对照他演过的《白毛女》和《天鹅湖》，情感方面、艺术表现手法之间的异同进行演讲。第一次讲座时正好是旧金山芭蕾舞团《天鹅湖》演出季，是由他的学妹、世界著名芭蕾演员谭元元扮演主角。史钟麒老师的学生大多是中国大陆来美留学的各领域精英，博士、硕士、医生、律师、房地产经纪人占据了学员的大部分。他说：“我希望我的学员看懂芭蕾舞，这是我的目的。她们看演出后的反馈告诉我，我所说的她们都听懂了，对她们欣赏芭蕾极有帮助。听她们如是说，比我自己在舞台上的成功更感到欣喜。”

跳舞的史钟麒悄然告别，授课的史钟麒继续奋进！

他接受采访时说：“我的一生是用舞步贯串的。即使巨大的辉煌一直没有君临，但我没有辜负岁月。我这样断定，是基于戴尔・卡耐基对人生理想的论述一一他认为，人的自我完成，在于挖掘自己的潜能，进而将之酣畅淋漓地发挥出来。”

专业舞蹈演员，巅峰期只有短短十来年，顶多二十年。他1988年来美国时，已是走向衰退的中年，但后半辈子没有放弃，在异国通过学习与实践，把对舞蹈的认知提升到中西融合的新境界。从进盐湖城大学现代舞专业开始，史钟麒就明白，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舞，不仅是形体动作，而是一种全新的个性化、时代化，以身体动作来认知世界、表达情感的方式。于是在美国的教学和表演中，逐渐增加了“大春”时期所欠缺的人性元素。

史钟麒曾写过一篇文章《你不会因年纪渐长而不能起舞，却会因不愿起舞而加速衰老》。他笑着说:“我跳舞60年，72岁依然手脚灵活，后背笔直，没有大肚子，头脑灵活，没有眼病，这就是跳舞的好处在我身上的体现！我这一辈子跳芭蕾舞也不会过瘾！”